邓香音:房子是我们家的全部
事件发生后,钟如九的大伯、母亲、姐姐被送往 南昌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钟家大部分都去了南昌照顾。老家只剩下嫂子邓香音及其儿子。
深度对话: 事情发生过后,你一直都在老家是吧?
邓香音: 对,我一直跟我儿子在家。
深度对话: 老家是什么样的情况?
邓香音: 今天给大伯设了一个灵堂,把遗像弄好了,在家里祭一下,烧了点香纸钱。
深度对话: 这段时间没有人来找你们麻烦吧?
邓香音: 18 日抚州副市长来了,保证现在不干涉我们的人身自由,还有电话也不监控。现在没有了,以前他们都是监控的,旁边有个加油站,他们每天在那里轮流值班。
深度对话: 在保证之前都有是吧?
邓香音:一直都有,反正走到哪里都有人,我们平常百姓也不知道是哪个单位的,反正就知道有人跟踪。
深度对话:你怎么知道他在跟踪呢?
邓香音:加油站一天到晚都有人,平常只有一个人,加油站那个我是认识的,其他都是陌生的面孔。
深度对话: 您是什么时候来到钟家的呢?
邓香音: 我来到他们家有十来年。
深度对话: 那的时候房子修好吗?
邓香音: 我刚来的时候还没有,还是矮房子,还在烧瓦窑。我来了之后,房子就建了。
深度对话: 你也一块建的?
邓香音: 对。
深度对话: 当时为什么要建这些房子?
邓香音: 当时因为我们是外地人,租了一个矮房子,什么都没有。自己就向桥头村买了一块地皮,为了离瓦窑近,就在这里建了房子。
深度对话: 买的有手续,是吧?
邓香音: 对,什么手续都有,我没参与,都是我老公跟几兄弟参与操办的,因为我是女人嘛,也就不会去管这些东西。一直都是我老公跟几兄弟办理的。
深度对话: 房子对你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邓香音: 那是我们家的全部。
深度对话: 怎么说呢?
邓香音: 我老公也是外地人,那个时候逃荒到这里,那个时候都是很苦、很穷的,以前也在这里要过饭,本地人也都知道的。再说,我公公是残疾人,那个时候都很穷,子女这么多,这些子女都很懂事,都吃了很多苦,就这样子。
深度对话: 当时事情发生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邓香音: 当天和平常一样的,早晨起来刷牙洗脸就到街上去吃早点。走到拐弯红绿灯路口,我看到有两个人,有见过他来店里找我老公谈过的。我老公那天也不在家,他在乡下帮人家开车的,也是做临时工。我打电话给我老公说,刚刚路过这里好像是房管还是那里的,可能是去我们家。
我发现加油站旁边停了好多公安的车子,好多穿制服的人,我接着打电话给老公说家里来了好多人。
我就往回走了,走到加油站附近,他们一二十个人就拦着我,不让我上来。他们就说,娘子人(本地话叫女的)你带那个小孩到我局里坐或车上坐。我就说这是我的家,凭什么我自己的家还不可以回去。他们就拦截我说,不要去,不要去,你去家里干什么。我说,凭什么干涉我的人身自由,我回家还不可以吗?
看到那么多人,我抱着小孩,肯定上不了,最后把小孩放到地上,我儿子吓的一直在哭。他们就说,娘子人,你带好小孩,别把小孩吓到。我就说,我今天不管小孩,我就要回家,如果我小孩有什么事,你们负责。他们那么多人拦着我,我最后就喊打人了,都不让我回家,还干涉我的自由。他们看见我冲到半坡,也阻止不了。就说算了算了,让他回去吧。我就这样子回来了。
深度对话: 你看到婆婆、大伯什么时候?
邓香音: 等我来到家的时候,他们已经上到房顶去了,我站在下面也看不到。再加上我带了一个 4 周岁儿子,他们哪些人也一直在控制着我,不让我进去。
深度对话: 你没看见?
邓香音: 对,我来的时候就没看见我婆婆跟大伯在那里,后来就看到我大妹跟着我大哥。
自焚现场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