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信报配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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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燕为什么比白燕贵？“因为血燕的营养价值、矿物质和微量元素都比白燕高，而且产量较少。”说得多好。对于许多讲究养生、追求食补美容的中年人来说，他们不缺钱 ，就在乎健康和档次 ，当销售人员这样介绍时，他们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那些所谓对身体更好、吃起来更有面子的血燕。
“现在有血燕卖吗？”“基本上只卖官燕，过一段时间等行业标准制定下来可能就会重新上架。”针对血燕被爆出亚硝酸盐超标一事，青岛三家燕之屋的销售人员都绝口不提。
燕窝这么稀少，市面上随处可以买到的燕窝是真的吗？燕之屋的血燕含致癌物质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这儿的血燕真的下架了吗？燕之屋内部又是如何应对这场质检危机的？近日，信报记者进入这家全国最大的燕窝直销店一探究竟。
1 应聘没面试，不看证件就上岗
经过调查记者得知，除了大商场专柜，青岛一共有三家燕之屋的专营店。9月30日上午，记者带上各种证件，来到市南区闽江路的燕之屋应聘店员。店长小凡(化名)听说是来应聘的，便带着记者到后面的顾客区商谈。她告诉记者，现在店里不缺人，但看记者挺适合干这个，就帮忙给经理说说，让记者第二天过来上班。
没有面试，没看身份证和任何证件，记者就顺利通过了。10月8日店长说服经理招新人，记者在10月9日正式上班了。
店长说，由于现在来买燕窝的客人不多，每天一个人就够了。看到店长穿的是工作服，而自己穿着牛仔裤和T恤，记者便问在服装上有没有要求。店长说暂时没有适合记者穿的工作服，就先穿自己的衣服。
10月10日，记者陆续见到了经理和其他店员，记者看到做燕窝的美食师王姐没穿工作服就去给客人炖燕窝了，就问店长：“做食品不用穿工作服吗？”店长说：“要穿，只是有时候客人点的燕窝多，可以先做完了再换衣服。”
2 培训资料里写满推销秘诀
记者到店里的第一天没遇到客人，店长就扔给记者两本培训资料。记者看了一上午，发现两本资料内容十分强大，从燕窝常识到官燕、血燕的加工，从怎么说服顾客购买燕窝、办美食卡到如何回答顾客对燕窝产地和品质的质疑，统统包含在里面。
一本名叫《燕窝知识十五问》的资料中详细描述了吃燕窝的好处，如：对老人，可以说提高抵抗力，补气润肺；对孩子，就从补充营养成分、增强抵抗力的角度讲解；对于男士，则说润肺效果好，可以增强体力、精力；对于女人，强调滋阴养颜，调节内分泌等。
资料还给销售人员传授了如何向客人推销的秘诀。如果顾客是一位男士，就举例说明有一个男性律师客户常抽烟、熬夜，吃过几次燕窝后感觉体力和精力好了很多。如果是孕妇，就给她讲新加坡和中国香港孕妇基本上都食用燕窝来补充孕期营养。
店长告诉记者：“客人来了店里，一般都会问吃燕窝有什么好处，这个问题是我们日常销售中经常碰到的，一定要与客人沟通，了解他的需求点，对症下药，这样才能激起客人购买的欲望。”她还说，“关键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他需要什么咱就投其所好就对了。”
关于血燕，资料里面记录得更是详尽。记者记录了部分内容：
问：血燕有毛燕(指未经过挑毛、去杂质处理的燕盏)吗？
答：其实血燕也有毛燕的，但因为血燕颜色较深，不一定看得出来。
问：听说血燕是金丝燕吐血做的，很营养，是真的吗？
答：血燕并非是金丝燕吐血做的，血燕之所以呈现红色，与金丝燕食用海边藻类、昆虫食物有关。据燕之屋研发部门分析：血燕内既无红细胞也无血小板，而且红色的血红蛋白被氧化成黑褐色的高铁血红蛋白，所以金丝燕吐血做窝这样的说法是不正确的。
问：血燕浸泡后燕头发白，是不是染成的？
答：血燕浸泡后燕头发白是因为燕头胶质较浓，较硬而厚实，即胶原蛋白。
3 血燕还是在卖，方式更隐蔽了
10月9日上午，记者在学习培训资料时听到店长小凡在前台接了一个电话。店长在电话中说：“我们家的燕窝绝对保质保量，这点您放心。要不，你回去再给老太太说说。”挂掉电话后店长马上又拨了一个，听里面的声音是个男的。店长说：“10月份一冷就不好卖了，现在老太太听说出了那事不敢吃了。”
店长告诉记者：“你可能不知道，前段时间血燕被查出了问题，现在店里都不卖了，等行业标准出来以后才会上架。”记者表示从来没有见过血燕，想看一看，店长警觉地打量记者，说店里没有。而在10日学习炖制燕窝时，记者看到冰箱的冷冻柜里分明放着血燕。
10月10日上午，记者在价格表上看到上面仍标有血燕，就问店长是怎么回事。店长沉默了半天才说现在只卖官燕(就是白燕)。当天下午，一位办了美食卡的顾客在店里食用燕窝，记者看到厨房给做了一个小份血燕。记者纳闷：不是说不卖了吗？
培训燕窝知识时，记者再次提到血燕。对于记者的疑问，这次店长自己也说不清楚了：“不是说了血燕的形成有多种原因吗？有可能与它吃的东西和生活环境的改变有关。不要老问这个问题了，反正现在店里不卖血燕。”但记者在前台的订购单中分明看到销售血燕的记录。
新闻背景
燕之屋血燕被检出致癌物
燕之屋血燕事件始于6月份广州媒体的一篇报道。据报道，周女士于6月6日在厦门燕之屋购买的两盒血燕盏查出致癌物质，亚硝酸浓度高出腌菜百倍 。随后，燕之屋厦门总部召开新闻发布会，出来辟谣说此事可能是同行恶意中伤，还声称“含致癌物”一说属于对消费者的误导。8月16日，国家工商总局部署全国开展对流通环节燕窝市场的专项检查，浙江和北京的多家燕之屋撤下血燕。
10月11日，央视《焦点访谈》节目播出了血燕的神话与真相系列调查，再次引起公众关注。节目指出，血燕根本不存在 ，完全系人工制作，记者还前往燕窝生产源头印尼和马来西亚，揭秘血燕生产加工过程。被人们奉为上品的血燕不过是生产商为大陆人量身制作的黑心货，用燕子粪便把白燕窝熏成了红色。
店里给客人炖的是最便宜的白燕
记者在学习燕窝产品的类型时得知，店里卖的干货燕窝分为四种，除了比较好的龙牙燕盏和特A 白燕盏分别是 76元/克和60元/克外，特B白燕和品燕阁白燕都是58元/克，由于品燕阁白燕是简易散装的白燕，所以在四种燕窝中品相最差。
而店长告诉记者，店里给顾客炖制燕窝就用的是这种白燕。燕窝的泡发率很高，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干燕盏吸水膨胀后就能装一小碗。在厨房里，做美食的王姐告诉记者，一个100克的小份官燕只需3克干燕窝就能泡出来。
记者算了一下，一个最便宜的小份官燕是 168元，办美食卡打折的话就更便宜了，1克最便宜的品燕阁白燕是 58元/克，3克最少也得174元，难不成亏本销售？店长笑着说不会，还给记者演示了一下如何称重量。原来盛燕窝的容器最少也有14克，所谓的100克是指加上容器的重量。记者看到做美食的王姐把炖好的燕窝放到电子称重器上，然后后用勺子舀出燕窝，直到数据显示为103克。她说，店里有规定，食用燕窝的重量在103克到105克之间，不能超出105克。
如此一来，自然是有利可图了。记者在培训教材中也看到了有关投诉“外送燕窝比在店内吃的少”的问题，教材给出的标准答案是：由于外送燕窝时采用的是专用外送杯，比较大，所以在视觉上不显量。故您可以绝对放心，燕之屋的燕窝都是由配送中心统一配送的，保证每一份燕窝的品质及份量一致。还有关于“现炖的是不是用品质差的燕窝去炖制”的问题也有统一回答：不是，现炖燕窝均采用燕之屋品燕阁干燕窝(一级燕盏)做的，品质有保障。
燕之屋一家店一年卖180多万元
店长告诉记者，燕之屋是从燕窝生产加工到炖制配送为一体的专营店，燕窝的生产不在国内，而店里主要分为销售和美食两块儿。当记者表示想去做美食时，店长劝记者做销售：“美食的话相对辛苦一点，工资也不高。销售就不一样，一个月只要能拉到一两个大客户，任务就完成了，工资也比较高。干得好的话，一个月能拿七八千呢。咱店里有个特别会说话的小姑娘，有一个月做成了三个大客户，拿了一万多的提成。”
“那怎么提成呢？”“一般是百分之一到二，再加上2000元的底薪。”
店长见记者仍然十分犹豫，便说：“来咱店里的客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不在乎多少钱，你只要多说点好话，多奉承他几句，一般都会买的。看到女士就说，姐，你皮肤真好，再吃上我们家的燕窝调理一下身体，气色就更好了。要是男顾客，你就撒撒娇，说大哥，你看我们出来打工的也不容易，你就买一点吧。他们都好面子，没有不买的理儿。有一次我遇到一个男顾客，他看都没看一下就买了2万多的燕窝。”
这么看来，卖燕窝一点都不难，做销售也很赚钱。记者进一步询问能给顾客多大的折扣，店长小凡说：“我们一般是不打折的，如果顾客实在有这方面的需求，可以打个九五折。”10月9日下午，有一名男士来店里看燕窝，当小凡告诉他一次性消费八万元才能打八折时，这名男子赶紧走掉了。
既然燕窝这么贵，买的人又都出手大方，那么这样一个店能有多少营业额呢？记者趁着和店长出去买饭的机会小心询问，她说这些数据是不让外人知道的，但经不住软磨硬泡，她还是告诉了记者。“我们闽江路这家店一年得卖180多万元，好的时候，一个月买了30多万元，但9月份生意冷淡，只有八九万元。”当记者再问起成本和加盟费时，店长没有回答，还教育记者不该问的就别多嘴。
记者突被辞退，疑与央视曝光有关
在燕之屋做到第三天时，记者突然接到店长小凡的电话，说以后不用来干活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被摄像头拍到拍照的画面，还是身份暴露了？店长说，昨天下午她接到总公司通知说不再招聘新人，劝记者另外找工作。
“出了什么事啊？是因为新闻报道吗？”“应该有一些关系，但这是总公司的决定，具体的我们也不知道。”当记者询问是否还有上班的机会时，店长说早点告诉你才不耽误找其他工作，要是这么干着发不出工资怎么办呢。她还安慰记者，等以后情况好转了还是可以去燕之屋上班的。最后，店长不忘叮嘱记者不要把店里的资料带出去或者给别人看。
离开燕之屋后，记者从同事那里得知，最近这两天中央电视台的《焦点访谈》报道了燕之屋血燕作假的新闻，引起了很大反响，之前燕之屋厦门公司的老总还信誓旦旦地说要联合高校专家推动燕窝行业标准的尽快出台，换血燕一个清白之身。而10月11日播出的新闻调查无疑给了这个弥天大谎一记响亮的耳光。
记者前往燕窝生产基地探访，发现所谓的血燕根本不存在，全是人工制作的。随后又解开了血燕加工的真相，原来所谓稀少珍贵的血燕是白燕窝用燕子粪熏成的红色。记者遭遇辞退是在新闻播出的第三天，店长之前说要好好培养新人，后来却突然裁员，也不否认与最近出现的血燕新闻危机有关，看来，燕之屋总部正在进行很大的人事和战略调整。
文/图 本报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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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燕窝要“一看二摸三闻”
燕窝是东南亚特有的金丝燕为了哺育下一代用唾液筑成的窝。关于血燕的形成一直没有定论，一般认为是金丝燕筑巢于山洞的岩壁上，岩壁内部的矿物质透过燕窝与岩壁的接触面或经岩壁的滴水，慢慢地渗透到燕窝内，其中铁元素占多数的时候便会呈现出部分不规则的、晕染状的铁锈红色，因而称之为血燕。也有人认为根本没有血燕。
燕窝选购要点是“一看、二摸、三闻”。
看：主要是看燕窝纤维紧密度与杂质含量；浸泡后应该为丝状结构而不是块状结构。
摸：主要是确定燕窝的干湿度：双手捏燕窝两端轻轻拗一下，如很容易拗弯即为水分高者，浸泡后弹性差，一拉就断或手指揉搓成糊状的为假货。
闻：开封后有很重的难闻腥味或浸泡后有化学味道的为假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