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缺陷发生的系统和部件特点
在中国汽车召回案例中,发生缺陷的系统包括:发动机、动力传动系统、制动、转向、悬架、车身、电气系统,甚至内饰零件(案例:雷克萨斯内饰卡扣脱落召回)也有涉及。由此可见,缺陷并非仅有传统意义上的“安全件”引发,可能产生在车辆的任何部位,只要该零件在特定情况下影响安全。
从规律上分析,缺陷发生的部位呈现出一定的集中性——发动机和电气系统元件的缺陷居前两位。其中,因“电子/电器”元件缺陷导致的召回次数多达28起,占全部召回的36.4%,参见图5。经研究,主要原因是汽车结构越来越复杂,对电子系统的依赖越来越大,技术先进的车型几乎所有系统都有相关电子设备参与信号采集、控制和执行。一旦电子/电器元件故障,即可能影响整个系统的功能,导致安全隐患。从该项指标看,中国与其他国家汽车召回的特点相吻合。
另外,缺陷的产生与新技术、新工艺、新材料的使用也有紧密联系,两次召回行动都是由于控制模块的软件缺陷引起的。因此,在汽车电子化和新技术广泛应用的背景下,保证车辆具有更好的可靠性和安全性是汽车工业发展面临的新课题。
3 召回法规执行效果的评价指标-召回率
评价汽车召回法规执行情况的指标有很多,包括:召回次数、召回车辆总数、召回修复完成率、“受影响召回与主动召回的比率”等等。召回的频次和数量受汽车销售量的影响最大,因此对召回效果的分析应综合考虑销售量的因素。建立在统计基础上的“召回率”指标能够很好的体现召回法规执行效果和制造商召回主动性。
3.1 召回率的概念
召回率简称Rr(Recall Rate),是指“年度召回车辆数量(Nr)”与“年度新车销售量(Ns)”的比值。即:
Rr的意义是:某年度平均每销售一台新车所对应的召回台数,是以统计学的理论的评价召回实施情况的主要指标。
例如: 美国2 0 0 5 年轻型车的销售量是16947754台(Ns),当年召回车辆数为18250537台(Nr),召回率为:Rr=1.07687054
即:2005年,美国市场每销售一台新车,召回1.077次,召回率为107.7%。
本文中的“召回率”应区别于国内汽车行业所称的“召回(完成)率”,“召回完成率”在国际上也称为“召回修复完成率”(Repair Rate)。
影响召回率的因素较多,欧洲的一项研究结果表明:制造商生产的车型数量、制造商的地域属性(亚洲、欧洲、美洲)等都会对召回率产生影响。
3.2 中国与欧美国家召回率的对比分析
施行汽车召回制度的各个国家召回率也差异较大,这与该国的法律环境和政府监管力度有直接关系,也与制造商对产品安全和社会责任的认识有紧密联系。
图6为2004-2006年度美国、中国和德国的汽车召回率分布。对比可见,中国汽车召回率非常低,不到美国、德国、日本平均水平的10%。值得注意的是:这是在中国汽车总体质量水平与国际水平存在较大差异的情况下进行的对比。
3.3 国外汽车召回率较高的原因分析
a.各国法规越来越严格
2002年后,欧盟陆续出台了消费品安全指令(GPSD)和消费品快速预警系统(RAPEX),在各国进行了转化。美国TREAD法案的出台,进一步加强了汽车制造商的召回责任,要求极为严格。
b.汽车制造商的社会责任感更强
大部分召回案例都没有造成伤害,部分缺陷甚至没有任何市场报告,仅在实验中发现,但制造商仍然采取预见性的召回行动消除安全隐患,制造商的社会责任感和产品风险意识变得越来越强。
c.新车型上市越来越快,测试周期短
近年来,随着计算机辅助开发技术的发展和市场竞争的日益激烈,汽车制造商新车型的开发周期由5~ 8年缩短到18~24月甚至更短,充分的产品测试也难以保证,导致部分设计和制造问题暴露在后市场阶段。
d.电子元器件应用越来越广泛
现代汽车是移动的电脑和网络,电子元件几乎分布在所有系统中,元件的故障直接影响车辆安全运行并导致缺陷发生。
e.模块化设计和平台战略,大量使用通用部件
平台战略大大缩短了汽车的研发周期,提高了质量和技术水平,降低了成本,但也带来新的困惑:通用零部件的广泛使用,很容易出现“一损俱损”的情况。例如:2004到2006年美国召回量最大的召回行动,影响到一个汽车集团下4个品牌,十几种车型,上百万辆车。
3.4 中国召回率所反映的问题
汽车召回是国际通行的做法,虽然各国的汽车管理模式不尽相同,但对于缺陷的认识差异不大。因此,中国与其他国家召回率的差异并不是法规原因造成的。召回率低的主要影响因素有:
3.4.1.法律环境与执法力度
中国汽车召回制度刚刚起步,主管部门的召回监管力度相对不足,使部分制造商存在躲避召回的侥幸心理。另外,受召回《规定》的法律层级限制,无法对违规的制造商采取更严厉的处罚,如高额罚款和刑事处罚,使某些不负责任的制造商有了更充分的搏奕空间[5]。
3.4.2.中国汽车制造商的社会责任感和产品安全意识相对较弱
汽车技术的复杂性和特殊的使用条件决定了“缺陷的存在是必然的”,适当的召回并不会对消费者的品牌忠诚度产生影响,召回行动是制造商的社会责任感、诚信度和高水平的产品安全意识的表现。国外汽车行业普遍认为:近年来汽车行业的高召回率并不是汽车质量变差的表现,全球汽车工业的社会责任感的加强使得召回数量急剧增加。NHTSA的发言人说:“召回数字创新高,并不值得大惊小怪。这只能说明汽车厂家对汽车潜在安全问题反应更快,更加重视了。”
中国大部分汽车制造商并没有达到上述认识水平。由于汽车工业起步较晚,总体技术水平偏低,产品质量和产品安全水平与发达国家相比存在差距。同时,因市场竞争日益激烈,制造商在“效益”、“声誉”和“安全性”之前更倾向于前两者,甚至违规隐瞒缺陷或采取所谓的“服务活动”等措施消除缺陷。。从国家质检总局开展的缺陷调查看,被调查对象几乎都有“以不当方式处理缺陷”的嫌疑。
另外,部分制造商对缺陷风险的认识停留在“事实已发生严重伤害”,以风险等级较低为理由规避召回责任。
4 结束语
中国汽车召回管理工作刚刚起步,与欧美国家相比存在一定差距,主要体现在召回率过低以及大量的“零召回”现象;主管部门一方面应提高汽车召回的法律层级,引入高额罚款和当事人刑事处罚;同时应进一步加大信息收集和缺陷调查等方面的监管力度,严惩违规的制造商;
中国汽车制造商应加强法治观念,提高社会责任感和诚信度。正视缺陷,主动召回是中国汽车制造商走向国际汽车舞台的基本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