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讯 向雪碧中倒入汞珠害情人马赛前,刘晓静还跟别人商量过“捆好放井盖里,扔到山上烧死,花钱找民工,用刀割马赛的舌头”等方法,最终还是选择了投毒。
昨日,西城法院,“雪碧汞中毒案”另一主角———投毒者刘晓静及为其出谋划策的高星原受审,两人被控涉嫌故意杀人(未遂)罪。法庭上,两人承认投毒事实。
家境不好申请法律援助
上午9时许,留着齐肩短发的刘晓静被带进法庭。
中等身材,微胖,一直低着头,头发将脸盖住了大半。走入被告人席后,她便开始抽泣。此前由于压力过大,精神崩溃,刘晓静曾在看守所里自我伤害。在看守所期间,刘晓静称自己家境不好,放弃聘请律师,直到开庭前一周,她才向法院申请法律援助。
经法院审查出具公函,西城法律援助中心临时派了两名律师为刘晓静辩护。
不堪情人花心计划报复
检方指控,刘晓静、高星原三次对马赛食物中投放水银,涉嫌故意杀人(未遂)。
对此,两人均表示认罪。
投毒马赛的动机,刘晓静说两人建立情人关系后,一开始马赛对她很好。后来,马赛在她手机里看到表妹的照片,希望刘介绍给自己。
“我没打算和他(马赛)结婚,我们约定互不干涉生活,就同意介绍表妹给他认识。”刘晓静说,当时她提出表妹太小,还在上学。马赛表示,可以等她一年,但这期间,希望继续和刘晓静交往。
此后,心里憋屈的刘晓静还发现,马赛出入歌舞厅,有陌生女子给他发暧昧短信。“他玩完一个又一个,把我当什么人了?”愤怒之下,她开始了报复计划。
表妹曾制止往雪碧投毒
去年11月7日,刘晓静带着表妹跟马赛吃饭。
其表妹证实,当时看见刘晓静掏出一瓶东西,趁马赛离开时,倒入雪碧中。“他太坏,放一点泻药教训他。”刘晓静对表妹说。随即表妹制止说,“姐,还是不要了,怕出事。”
但刘晓静并未停止。
公诉人称不应从轻判处
刘晓静的辩护人认为,根据医学研究,汞通过食道服用并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只有通过挥发至空气,人体吸入后才会引起慢性中毒。因此雪碧中倒入汞珠,对被害人马赛的伤害并不大,希望法庭看在其犯罪未遂,从轻判处,在3至6年间量刑。
高星原辩护律师认为,高星原突然遇到信任他,有求于他的刘晓静,一时糊涂帮忙,只是从犯,请求减轻处罚。
公诉人王姝认为,刘晓静三次投毒,主观恶性极大,不应从轻处罚。出谋划策的高星原属从犯,可从轻处罚。
最后,刘晓静放弃了自我辩护,不停地擦眼泪。
法庭未当庭宣判。
雪碧案反映法制教育缺位
前日庭审中,马赛说不知道“向警方谎称自己打开雪碧,是不是犯罪”。
昨日法庭上,刘晓静坦言,自己不想离婚,又容不下情人“背叛”,于是就想到报复。而身为保安的高星原,认为自己出谋划策,是出于“正义的帮忙”。
犯罪心理学专家、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心理学教授李玫瑾认为,“雪碧中毒案”是很典型案件,充分反映出目前青年人法制教育不到位,年轻人在社会经济高速发展中的迷失。
■ 幕后
投毒前曾商量泼油割舌
据刘晓静说,她最初并不认识高星原,只想找几个打手揍马赛。
寻找过程中,刘晓静遇到在某大厦停车场做保安的高星原,讲述了自己和马赛的感情经历。
高星原表示愿意帮忙,但听到马赛曾经当过兵,高星原拒绝了去打马赛。两人开始想别的办法。
“是否说过杀死”成焦点
随后,高星原提出几个建议,比如“捆好放井盖里,或者扔到山上烧死。”两人还商量过“花点钱,找几个民工,用刀割马赛的舌头”,但最终未实施。
检方出具的案卷显示,刘晓静还向高星原透露,自己很崩溃,曾经想趁马赛睡觉的时候泼油弄死他。
“刘晓静有没有明确说过想杀死马赛?”公诉人表示,这一问题非常重要。
对此,高星原说,刘晓静说过要杀他,“她恨不得马赛死。”
同样站在被告人席的刘晓静却否认说,“我只想报复,让他身体受到伤害,没想杀他。”她称,拒绝了高提出的血腥手段,就是想找一种慢死的办法。最后高星原提出,水银可以让人肾衰竭而死,并告诉了刘晓静如何从温度计里提取水银。
三次投毒前后两人商量
据交代,刘晓静在高星原的指点下,前往药店买过共50支温度计,每次投入10支的量。前两次分别投入马赛的火锅小料和米饭中,但由于水银味道辛辣,且容易沉淀,两次都未得逞。
去年11月7日,大悦城豆捞店,刘晓静加大了剂量,一次性放入20颗汞珠在雪碧中。马赛饮用了含汞的饮料发生中毒反应,被送医院,引出“雪碧汞毒门”事件。
刘晓静说,她投毒前后都会向高打电话询问,确认“行不行”。让高星原帮忙分析,而高星原并未制止她的行为。最后一次投毒成功后,刘晓静电话中告诉高星原,“出事了,暂时别联系”,并让高去查看豆捞店有没有监控探头。
马赛中毒后险遭盐酸毁容
事实上,中毒事件后,刘晓静对马赛的恨并未减轻。
刘晓静供述,发现马赛在医院里又交了一位女朋友,她十分气恼。
随后,刘晓静再次找到高星原,她找人殴打马赛时,让高趁乱先用剃须刀片划伤马赛的脸,再用盐酸将马赛毁容,并承诺事成后会给高几千元好处费。
高星原称,去年11月27日晚10时许,他到医院门口时,两拨人已约在了一起。此时,马赛送刘晓静出医院,一群男子开始对马赛拳打脚踢。手拿盐酸的高星原未来得及动手,这群男子就都逃走了,高星原倒掉盐酸离开。
■ 人物
从玩笑到投毒的“情人”
1981年12月9日出生的刘晓静,刚在看守所里过完29岁生日。
事发前,她是一名环卫工人,负责上街清扫。她原本有个幸福的家庭,跟丈夫感情好,还有一个2岁的孩子。
西城环卫一队同事说,平日里刘晓静穿着打扮一般,并不扎眼。
依赖丈夫 寻求刺激
比刘晓静小8岁的马赛,也是西城环卫一队的环卫工人。
卷宗显示,2009年初,刘晓静休完产假回来上班,工作中认识了马赛,马赛喊她姐姐。
刘晓静说,她很依赖丈夫,“他去工作,我恨不得都去单位等他”。那段时间,由于丈夫忙于升迁,她感到孤独。
知情人透露,刘晓静和马赛经过长期的交往,两人的关系在一次唱歌时走得更近了。双方借着酒意,互相开了当“情人”的玩笑后,开始租房同居。
刘晓静常去马赛家过夜,都是向家里人撒谎,以和朋友去打麻将、玩儿等借口夜不归宿,家人也都是相信她。
同事们称,并不知道马赛和刘晓静的关系,直到警方和检察院到单位调查时,大伙才知道此事,“都很震惊。”
看守所内,刘晓静说,她和马赛在一起纯粹是为有个伴,能够吃吃、玩玩,从未想过要与丈夫离婚。
性格偏执 我行我素
对于为何投毒害人,熟悉刘晓静的人都说“她有些偏执,我行我素。”
马赛脚踝文着“XJ”,这是刘晓静的缩写。马赛说,他不想文,刘晓静非逼他文。
西城环卫一队一位老同事说,80后的刘晓静有点偏执,因为是家里的独女,父母也比较溺爱,“可能是家庭教育造成悲剧发生。”
知情人称,刘晓静从小到大一直很顺利,家人关怀、丈夫宠爱,造成她的做事有些我行我素。
在处理马赛的感情问题上,她对于所谓的“背叛”不能够接受,因此产生了强烈的报复心理,采取极端方法。
本报记者 朱燕 刘珍妮 刘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