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费漏洞豢养医院女巨贪

    患者到医院就诊治疗结束后或改变主意取消治疗及某项检查，医院退返预收金等相关费用，本是正常程序，可有人借此大做文章。北京市第二中级法院近日终审判处原协和医院财务处门诊收费处马郸杰7年有期徒刑，这名32岁的女收费员骗领退费61.3万余元予以贪污。原肿瘤医院住院处主任石巧玲也是鲸吞了近千万元的虚假医院退费，被法院执行死刑。两家毫不相干的知名医院，两个不同的女案犯，犯罪时却盯上了同一环节——医院退费。

    患者偶然查费

    收费员露出马脚

    马郸杰露出马脚，是由于一名患者一次偶然的医疗收费明细查询。2004年6月，患者赵某持当年5月17日的门诊收费收据到该院收费处打印收费明细。经电脑查询，该笔收费由马郸杰于5月20日为病人办理了退费。按医院工作流程，患者办理退费后是不可能再持有收费收据的，医院对此产生了疑问。经门诊收费处进一步核查发现，赵某并未办理过退费。原来，马郸杰2004年6月14日至17日期间利用F5键连续打印多张收据，而只做一笔记账的功能，非法退费7笔，涉嫌贪污金额3215元。

    法院查明的事实是，1999年至2004年6月，马郸杰利用职务便利，采用电脑收费系统F5键的特殊打印功能，重复打印门诊收费专用收据，或捡拾患者丢弃的门诊收费专用收据后，伪造、骗取与患者交费内容相关的检查、退药单据，共计虚假退费61.3万余元据为己有。

    伪造退费单千余次

    竟无人察觉

    与马郸杰作案手法惊人相似的是原肿瘤医院住院处主任石巧玲。石巧玲利用负责出院结账工作的职务便利，变造1087张医院住院医疗预收金退款书，指使他人以病人或病人家属的身份持退款书，在医院住院处骗领920余万元预交金余款。

    “石巧玲于1996年1月至1999年12月期间作案，马郸杰于1999年至2004年6月作案，两人作案分别长达三四年之久，都是在医院退费环节。”承办案件的法官分析说。令人惊讶的是，案发医院在此前从未对住院处的明细账和原始票据进行过审查。医院每天只进行汇总检查，没有对每一笔退费进行核查。退款员对从结账组传来的退款书不作审查，“一人数百次领取住院退款却未被退款员发觉，结果导致罪犯在结账过程中使用伪造的退款书上千次通过退款途径获得巨额公款，犯罪行为长时间没有被发现。”

    石巧玲案中，1087张伪造的退款单除收款人栏目字迹外，其余栏目都是石巧玲书写。其中，有的以221名已办理完出院手续人的名义填写；有的以247名在医院无病案人的名义填写；有的以3名在住院期间人的名义填写；甚至还有以260名从未在医院住院治疗过人的名义填写。而马郸杰拿事先盖好章的单据，只要伪造医生、患者的签名就可以轻易退费。正因为如此，石巧玲才能千余次地伪造退费单，马郸杰才能假冒医生或患者在医院门诊注射、治疗证、门诊收费收据等各种票据上签名，甚至办理了实际已接受检查、治疗的患者的退费。

    权限大没监督

    软件设计漏洞点中医院反腐软肋

    作为住院处主任，石巧玲的职权范围包括:接收病人住院、收取住院病人预交金、出院结算(含退余款)的管理，同时兼做出院病人结账，而且有权使用电脑中结账员使用的《住出院登记软件(程序)》。“也就是说她既管收费，又管退费，而且这么大的权限竟没有有效的监管。”法院在给医院的司法建议函中指出，权力集中，缺乏监督，正是罪犯利用的管理漏洞。

    法院在司法建议函中，还指出了医院电脑软件设计存在的漏洞。石巧玲、马郸杰所在医院使用的计算机软件，可随意改动住、出院日期；使用同一病人姓名、病案号可反复打印《住院费用结账单》；《住出院登记软件(程序)》，没有权限使用划分，该程序可调出已出院病人的账目，对病人姓名进行改动后制作假《住院费用结账单》，然后再恢复原样，在电脑中可不留痕迹。系统特殊键功能不受限制，只可打印相同内容，不能显示打印次数，多次打印也是一次收费等。这些漏洞，既为石巧玲伪造、变造退款书提供了条件，也为马郸杰重复打印相同内容的收据，并获取相关单据提供了机会。

    据两案承办法官介绍，石巧玲案、马郸杰案反映出的医院退费环节确实存在漏洞，可以说是医院反腐的软肋。（高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