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家电行业以旧换新潜规则》追踪

 　　本报《揭开家电行业以旧换新潜规则》一文刊发以后，在业界产生了强烈震动，国内多数主流网站和财经网站均予以转载，被曝光的品牌也立即采取了纠正措施。长沙市市长信箱批转该市商务局对本报记者反映的问题进行全面调查，并表示，一经查实，将取消相关企业以旧换新的资格。

　　报道刊发一个星期后，《法制周报》再次接到读者投诉，反映长沙市苏宁电器（002024）卖场内仍有部分品牌专柜的促销员，在利用以旧换新政策，帮助消费者套利。为此，本报记者兵分两路，对苏宁电器的两个卖场所有品牌的促销专柜进行了一次全景式的暗访调查。

　　“市长信箱”表态:

　　“一经查实严肃查处”

　　5月28日，长沙市商务局相关处室负责人杨白云联系到本报记者，对本报《揭开家电行业以旧换新潜规则》所披露的的问题进行调查核实，详细了解涉事卖场和曝光品牌以及当事促销员的情况。

　　“以旧换新政策性很强。如果你们反映的情况属实，我们可以取消试点企业的资格。”杨白云说。

　　长沙市再生资源协会负责人周儆告诉记者，事后，长沙市商务局有关负责人也联系了他，对这一事件进行调查了解。

　　几天后，长沙市市长信箱对本报记者反映的问题给予回复。

　　回复信件全文如下：

　　您好，对于您反映的家电以旧换新的问题，现答复如下：长沙市是全国家电以旧换新9个试点省市之一。我市从2009年9月4日开始实施该项工作，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视，分管副市长、分管秘书长多次组织召开会议，要求方便百姓交旧换新，确保财政补贴资金安全。根据《长沙市家电以旧换新实施细则（试行）》，市商务局、财政局、环保局等单位对申报企业进行了严格审核，目前确定了长沙通程控股（000419）股份有限公司、湖南苏宁电器有限公司、湖南国美电器（行情,资讯,评论）有限公司、家润多家电超市有限公司、步步高（002251）商业连锁股份有限公司、望城金山电器等六家家电销售企业。

　　国家实施家电以旧换新政策是在我国经济面临国际金融危机冲击的大背景下出台的一项刺激国内消费、拉动经济增长的重要惠民政策，我市多次召开中标试点企业会议，郑重强调绝不允许任何企业或个人利用该政策谋取私利。对于在家电以旧换新工作中存在违规操作的企业，将发现一起处理一起，确保家电以旧换新政策在本市的顺利进行。

　　对于您反映的情况，目前，我们主要是通过加强对中标企业的监管，督促企业加强内部员工培训和政策学习，严格内部管理，完善操作规程和监管制度，并建立举报机制。但同时也不排除卖场销售人员的个人行为，我们对您反映的问题非常重视，目前正在展开调查。

　　若经过调查，公司确实存在不合规行为，我们会采取措施对公司发出警告通知，令其限期整改，对相关员工进行处分。在规定期限内没有改正的，将暂停其家电以旧换新试点资格或直接取消家电以旧换新资格。必要时将按照骗取国家财政补贴相关规定进行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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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分品牌促销员

　　仍在套利

　　5月23日，家住长沙市雨花区的刘女士向本报记者反映，22日，她在苏宁电器五一广场店购买电视机时，促销员告诉她，以旧换新试点很快就结束了，要想得到补贴就必须抓紧时间购买。

　　“促销员说，没有本地户口和旧家电都没有关系，只要缴纳120元的费用，就可以马上享受到以旧换新补贴。”

　　刘女士反映的情况，与本报不久前报道的一涉事品牌促销员的做法如出一辙。在以旧换新政策试点即将结束的前夕，仍如此公开鼓动消费者套利，刘女士所反映的相关品牌促销员的做法，显属违规行为。“这究竟是个别促销员的做法，还是带有一定的普遍性？”带着这一问题，本报记者兵分两路，对长沙市指定以旧换新试点企业之一的湖南苏宁电器公司旗下的两家卖场展开了调查。

　　5月24日，记者对苏宁电器五一广场店、苏宁电器连锁步行街店5个大类（电视机、冰箱、空调、洗衣机、电脑）14个品牌的家电“以旧换新”政策的执行情况进行了调查，结果令记者大为吃惊。接近五成的专柜促销员表示，可以操作缴纳120元（左右）享受以旧换新补贴。

　　在SONY电视机专柜前，当记者以消费者的身份问及没有长沙市户口，是否可以享受以旧换新政策时，促销员说可以借朋友的。“如果有集体户口也可以办。”记者询问现在是否可以直接交120元享受以旧换新的补贴时，促销员犹豫了一下，接着表示要看看她自己的朋友那里有没有。“那就是说可以办？”“可以。”

　　5月26日，记者来到设在（长沙）通程国际大酒店（行情,资讯,评论）内的Sony中国有限公司长沙分公司了解情况。公司一位姓邵的负责人说，自己没有权力对此进行解释，要记者与武汉大区“姚总”联系，但当记者拨通“姚总”电话后，“姚总”表示自己并不知情，对于促销员套利的现象，不应该找他，而应该找苏宁电器。该事情的发生与Sony没有一点关系。

　　在创维电视机专柜，记者以同样的理由要求直接交钱享受补贴。促销员问记者，“你们有长沙户口吗？”记者回答说“没有。”“那没法。”促销员的态度似乎很坚定，但当记者提出“拿你们的户口办嘛。”得到的答复变得宽松起来，“我们的办得太多了，不太好用了。反正你可以找同学、亲戚朋友啊，都可以。只要复印件就可以了。”

　　“她的这种说法不是说不可以办，而是要你变换一点方式”，陪同记者做暗访的某专业人士说，“以前有很多品牌的促销员都是在抽屉中，准备几套资料，直接替消费者办手续，现在，一是临近试点结束，二是可能确实办得太多了，原来准备的一些资料不好用了，所以她才会建议你用朋友的户口和身份证来办，但不管拿谁的手续去办，实质还是一样的，仍是套利行为。”

　　26日下午，记者在人民东路东一大厦该创维集团中国区域营销总部湖南分公司，找到了该公司市场部经理卜德法。卜德法表示，公司对此一点都不知情。“会有这样的事吗？我自己一个老师想要买个新电器，都没有办成。创维不可能出现这样的现象。”

　　在TCL电视机卖场，销售人员一开始表示，现在暂时不能给办。但当记者表现出急于想买的神情时，她说，好像自己朋友有旧家电，到时只要记者周六过去就可以给办。长沙TCL电器销售有限公司销售部闫经理对记者表示，对于以旧换新套利现象不知情，产品是供给苏宁的，具体的政策应该是由苏宁电器来决定。

　　值得一提的是，本报记者在苏宁电器两个卖场的暗访，也得到了一些正面的信息。长虹电视机、海尔冰箱、新飞冰箱、海信空调、三星冰箱等电器的促销员明确表示，“遵守国家法律规定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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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电以旧换新有望配套“限购令”

　　新一轮的家电以旧换新已经从6月起正式实施，此次的政策实施地区由此前的9个试点省市扩充至28个省市区，除了尚不具备旧家电拆解处理能力的地区，已基本全面覆盖。不过由于具体的实施细则尚未出台，因此此次是否会将上一轮以旧换新中出现的个别问题予以解决尚不得而知。此前曾有家电卖场呼吁新政策对个人或单位参与以旧换新购买新电器的总量加以限制，防止国家政策补贴款被一些小型电器经销商利用。

　　记者6月5日了解到，在商务部、财政部、环保部联合发布此次新版《家电以旧换新推广工作方案》的同时，一份配套的讨论稿提出“在本轮家电以旧换新政策执行期内，个人和单位购买数量将有所调整，规定个人购买新家电原则上不超过5台，单位购买不超过50台，超过数量需报批”。如果此项规定正式颁布，意味着正式为家电以旧换新配套了“限购令”。而业界预期“限购令”实施可能性较大，因为此前的家电下乡政策就对农民家庭购买可享受补贴电器的数量按户进行了限制。

　　据家电卖场介绍，以旧换新政策不仅受到了消费者的欢迎，也让一些“黄牛党”和小型家电经销商找到了可以钻的空子。因为参与以旧换新可在产品成交价的基础上获得最高达10％的补贴款返还，这使很多本来就只有微利的家电产品是以低于商家进货的价格卖出去的。比如一台4000元左右的笔记本电脑，按补贴上限可获400元的补贴，消费者实际花费3600元，而很多不成规模的小经销商自己进货也要3800元左右。这样一来，他们通过以旧换新从家电卖场进电脑比正常拿货更合算。所以他们只需要持一个北京户籍的身份证，再从旧货市场上买些便宜的旧电器，就可以按照家电以旧换新的程序堂而皇之从家电卖场大规模“进货”了。这样一来，这项为拉动内需、惠及百姓的政策补贴款就没有真正补到消费者手中。据《北京青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