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消费者“钱袋子” 数字人民币破解预付费保障难题

2024-08-27   中国质量万里行   李颖   点击：次

　　“我是‘格林童趣’照相馆的会员，孩子从出生起就一直在这家照相馆拍照。谁能想到，去年10月我刚充的钱，今年1月25日就收到商家微信公众号的推送消息说他们停业了。我卡里还有近一万元的余额，直到现在投诉无门。”北京消费者李女士无奈地说。

“格林童趣”微信公众号截图

　　商家跑路后，卡里的余额该怎么办？在预付式消费随处可见的当下，资金保障成了让许多消费者担忧的一大难题。

　　最近，山东省青岛市的大型连锁健身品牌“伍佰优品健身”出现经营异常并宣布闭店后，通过“元管家”数字人民币预约购卡消费的51名用户在两天内便收到了退款。专家表示，随着数字人民币智能合约的发展，预付式消费领域迎来了一种新型有效的管理模式，这也为治理能力现代化提供了一个有效的解决方案。未来数字人民币智能合约有望在预付式消费、信贷、财政补贴等领域发挥更大的作用，有助于提高社会治理的效率。

　　预付式消费模式亟需重塑

　　如今，预付式消费经营模式已经从起初的美容美发、健身等领域扩展到了几乎所有消费行业，所涉资金量也在不断增加。然而，这种预付模式也引起了消费者的一些不满。2024年上半年，上海市消费者保护委员会系统就受理了来自健身、教育培训和美容美发等行业的预付式消费投诉达14176件，占服务类投诉比例达到了23.8%。

　　以健身行业为例，艾瑞咨询于8月21日发布的《2024中国健身行业经营白皮书》表明，过去两年，许多知名健身品牌相继出现倒闭和关店情况，这无疑加剧了消费者的不安定感。数据还显示，未选择传统健身房的用户中，有41.1%的人是因为担心商家会突然消失。更令人担忧的是，只有8.5%的关闭健身房选择了退款，而“不予处理”的商家数量却呈上升趋势。

　　“之前我在一家健身房办了会员卡，花费了好几千块钱。但后来因为一段时间没有去，发现店面已经关门了，说是要装修。我原本想通过法律途径来维权，但考虑到这将耗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最终还是放弃了。”董先生这样告诉记者。

　　专家表示，近年来，传统的运营模式已经暴露出了许多问题，预付模式的周期过长且用户的决策成本高，让消费者产生了较大的顾虑，消费者期待出现一种更为合理的消费模式，行业正在经历一场深度“洗牌”。各大品牌都在寻求更为稳定且可持续的经营模式，亟需创新服务模式、提升运营效率、加强财务管理以及风险控制。因此，整个行业的模式需重塑以保持其市场竞争力。

　　数字人民币守护消费者资金安全

　　6月底，由于资金链断裂，位于山东省青岛市的大型连锁健身品牌“伍佰优品健身”濒临破产清算。该品牌旗下的门店宣布全部停止营业，并无法继续按约定为会员提供服务。“7月4日我收到了一条短信，告知我会在两天内将未消费的金额退还给我。7月5日，我在数字人民币App中收到了退款。”用户王先生表示。

　　保护着王先生资金安全的正是数字人民币智能合约产品——“元管家”。据官方信息，2022年9月，中国人民银行数字货币研究所（以下简称“数研所”）与商业银行联合推出了这款名为“元管家”的数字人民币智能合约预付消费资金管理产品。截至今年6月，已有7家运营机构提供了“元管家”服务，并且这项服务已经在北京、成都、青岛等城市落地，共有61家商户加入了这一服务。

　　据了解，“元管家”产品专门用于保障消费者预付资金的安全。当消费者购买服务时，预付款将被存入一个搭载了智能合约功能的数字人民币钱包中。在实际消费前，这些预付资金依然属于消费者。而当消费发生时，智能合约会按照预设的条件自动将资金转移至商户的钱包里。

　　数研所的相关人员介绍，基于“元管家”这一基础产品，各个数字人民币运营机构与市场机构合作，建设了不同的数字人民币智能合约应用平台，提供了多种场景下的应用和服务，这些平台为消费者和商户提供了接入数字人民币智能合约服务的入口。

　　2023年9月，“伍佰优品健身”通过智金卫士加入“元管家”，利用数字人民币智能合约技术发行会员卡，允许购卡的顾客在青岛市内的9家连锁健身店进行核销使用。每当消费者上完一次课，智能合约就会自动划转一笔资金给“伍佰优品健身”的钱包，而未使用的预付资金仍归消费者所有。

　　从“伍佰优品健身”的案例可以看出，数字人民币智能合约为政府在预付资金监管领域提供了新的治理工具。记者还了解到，“元管家”已经在全国多个试点地区进行了推广应用，例如四川省成都市龙泉驿区教育局就在教育培训领域应用了这款产品。

　　数字人民币助力消费创新改革

　　目前，全国多地正在持续探索预付式消费的创新改革。邮储银行数字人民币部副总经理朱峰介绍，相较于传统的资金监管模式，数字人民币智能合约明确了预付资金的权属关系，确保资金在未消费前始终归属于消费者本人。“即使在商户遭遇破产清算等极端情况下，消费者的未消费金额也能得到有效保障，避免了传统模式下资金被挪用或无法退回的风险。”支付宝健身行业负责人陈伟透露，支付宝已上线“安心付”，预付资金进入银行专用账户，用户消费一笔、资金“解冻”一笔，消费笔笔透明、记录余额可查、商家关店可退款，从而保障用户的资金安全。

　　除了在预付资金管理领域的有益实践，数字人民币智能合约还在信贷领域进行积极探索。据了解，数字人民币“智能信贷”产品已经在微众银行的小微企业贷款场景中实施。一方面，微众银行能追踪贷款资金去向，相关记录不可伪造和篡改；另一方面，微众银行通过智能合约提供的数据，有效开展贷后分析工作。

　　通过数字人民币“智能信贷”产品，微众银行可以向核心企业供应链内的中小企业提供定制化的贷款产品，并给予优惠利率支持。该产品的实施，实现了金融机构对贷款资金的精细化管理，降低中小企业的贷款成本，满足中小企业“小、快、频、急”的资金需求，推动普惠金融政策的实施。

　　“数字人民币智能合约的出现，为解决当前社会治理中的痛点问题提供了新的解决方案。”一位市场人士分析说，通过将规则和流程嵌入智能合约，可实现自动化执行，提高社会治理的实时性和准确性。智能合约的不可篡改性和自动执行特性，保证规则得以严格执行，同时降低了人为干预的可能性。此外，智能合约还能提供实时数据追踪和分析，帮助相关部门及时发现问题并采取相应措施，从而有效提升社会治理效率。

　　智能合约的社会治理与商业价值

　　“面对预付费行业长期存在的种种问题，数字人民币智能合约预约消费服务，为预付费行业的治理难题提供了全新的解决方案和路径。”朱峰表示。而加载智能合约的数字产品也有利于推进地方政府治理能力的现代化。

　　中国人民银行数字货币研究所创新部总经理吕远认为，这一模式遵循了数字人民币以人民为中心、法治化和市场化的思路，是一种寻求多方利益平衡和共识的现代化治理模式。

　　相关专家表示，从“元管家”产品的监管价值来看，首先提升了监管数据的穿透力，提供了全面的监管视角，借助全局“一本账”的数据支持，使监管更高效地了解商户资金运营情况；其次提升了监管效率，智能合约模板中可以增加监管模块，实现业务执行过程中的实时监管，确保业务的合规性，增强了监管的智能化和自动化水平。

　　此外，在不断开拓新场景的过程中，如何形成智能合约的技术生态以强化商业价值至关重要。

　　一位业内资深人士解释道，“商户使用‘元管家’，一是有助于商户建立合规经营形象，也可通过地方政府进行宣传，吸引用户；二是金融支持，‘元管家’产品支持金融机构依法合规加强商户信用信息的收集，鼓励创新开发适合预付式经营者的信用贷款产品和其他金融手段，推动金融行业的创新和服务升级；三是资金管理透明化，用户可以在数字人民币App上查看所有已购买服务的详细信息，包括商户信息和使用记录，从而轻松掌握每笔资金的动向。”

　　作为提供预付消费服务的“元管家”商户之一，孙先生表示，“通过数字人民币‘元管家’，增加了客户服务渠道，有助于提升口碑。之前对‘元管家’产品的感受停留在理论上，此次健身房事件让我们发现这个产品确实能保障客户资金安全，消除客户购卡的顾虑，希望它能成为未来发展新会员的有效工具。”

　　需要注意的是，由于智能合约会确保预付费资金在未消费前完全属于消费者，传统模式下用户储值成为商户运营资金部分的情况必须待核销时才能释放，这也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商户的使用意愿。对此，目前已有地方探索“监管资金生息”“提供融资贷款平台”“政府支持”等多种方式来解决商户端的担忧。

　　中国银行研究院研究员郝毅认为，调动商家参与可从两个方面着手：一方面，加大对数字人民币“元管家”产品的宣传力度，提升商家获客效果，使商家认识到使用“元管家”有助于建立企业合规经营的正面形象，这对提升商家获客能力有积极效果；另一方面，积极开发基于“元管家”的金融产品，对数字人民币智能合约进行“增信”，在合规的前提下，创新适合预付式经营者的信用贷和其他金融产品，解决传统模式下用户储值成为商户运营资金一部分的问题，在“元管家”模式下必须待核销时才能释放给商家造成的资金压力，保障商家正常、合规经营。

　　中国人民大学国际货币研究所特约研究员吴志峰也提出了类似建议，他表示，金融机构可以为商家提供额外的金融服务。例如，商家能否将数字人民币预付款作为抵押物在银行获得相应的贷款。“要确保抵押贷款的比例不能太低，以免降低对商家的吸引力。在此过程中产生的服务费用也不能太高，这都会影响商家的积极性。”

　　浙江师范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陈宇峰表示，当前消费者的消费意愿整体上仍然是积极的，但在选择消费品上会更加谨慎。平台应充分发挥数字赋能的驱动作用和生活服务能力等优势，商家也应积极采用数字化工具，通过多方协同、共同促进消费信心的提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