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海磊 金 俊 黄晓莉
霍乱，“最可怕的瘟疫之一”，是一种烈性肠道传染病，我国相关法律将其列为甲类传染病和检疫传染病，也是国际检疫传染病之一，由霍乱弧菌（O1群、O139群）引起。临床上以起病急骤、剧烈泻吐、排泄大量米泔水样肠内容物、脱水、肌痉挛、少尿和无尿为特征。严重者可因休克、尿毒症或酸中毒而死亡。与其他传染病相比，它具有病死率更高、致死速度更快的特点。19世纪以来全球共发生了7次世界性霍乱大流行，第七次的全球大流行当前依然存在。霍乱对人类“情有独钟”，它通过污染水源和食物的方式，沿着船只、飞机等交通工具的运动路线进行传播。世界卫生组织称，它是对全球的永久威胁，并且“威胁在增大”。我国周边及人员、贸易往来的国家地区有多个是霍乱的高风险地区，做好口岸的霍乱防控是摆在卫生检疫工作者面前的艰巨任务和职责所在。
序曲一：千里越洋的传真
2012年6月26日上午，一如既往繁忙的南京检验检疫局港口办事处检疫科的电话铃声又一次响起。放下手中的笔，检疫科科长王翔迅速拿起电话。原来是南京某船舶代理来电报告，反映该公司代理的某集装箱班轮在开往南京龙潭港途中收到某国的越洋传真，表明该轮在该国某港采集的水样被检测出副溶血性弧菌，并向我检疫机关申请卫生处理。在和船方及代理积极的电话沟通询问后，事情渐渐清晰了——
该轮于6月25日凌晨抵达某国某港，该国一名检疫人员登轮采集船上两处卫生间蹲坑内的水样。当天该轮在短暂靠泊该国另一港口后开往南京，计划于6月28日下午靠泊南京龙潭集装箱码头。在开往南京途中，该轮收到该国某港检疫人员发来的传真，告知在该轮上采集的水样中检测出副溶血性弧菌，要求进行消毒处理并将处理情况回复告知。
王翔科长当即将了解的情况向港口办事处主任张敬友和副主任黄立业做了详细的汇报。水样中检出了副溶血性弧菌，会不会有其他的病原体存在？船员健康状况如何？一连串可能出现的相关问题在张敬友主任和黄立业副主任的脑海中闪现。两位处领导召集检疫科人员，运用他们丰富的工作经验、专业知识，发挥集体的智慧进行风险评估、研究应对方案，一致决定：为了保障人员安全、降低可能的传染病传播风险和尽量不耽误船期，由黄立业副主任带领工作经验丰富、专业能力强的卫生检疫人员第一时间登轮实施锚地检疫，对该轮进行消毒处理，并请江苏检验检疫局动植物与食品检测中心的蒋鲁岩博士对该轮的食品、生活用水等采样检测。
序曲二：紧张有序的检疫
6月28日17时，正是汛期的长江，风浪不小，细雨蒙蒙。港口办事处黄立业副主任带领多名检疫人员和蒋鲁岩博士在做好自身防护的基础上，到达仪征的消防码头，等候该轮抵达检疫锚地，事先确定的职责分工已经牢记在即将登轮的每个人的心头。乘坐水上公安交通艇，他们开始了赴锚地登轮进行检疫。在江中的锚地，身背着检疫查验箱，黄立业副主任带头沿着危险的舷梯一级一级地登轮！脚下就是一浪接着一浪的长江水！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登轮后，检疫人员首先认真审核了相关证书，特别是船方近几个航次淡水加注和伙食供应清单；细致查验了医学日志、航海日志；实施了医学巡查。该船共有船员20名，所有船员身体健康状况良好，腋下体温全部正常，没有恶心、呕吐、腹痛、腹泻、水样便等消化道异常症状。蒋鲁岩博士对该轮卫生间、厨房水池用水及餐具、砧板、食品（鱼头）、抹布等采集了10处样本，带回实验室以最快的速度连夜进行细菌学病原体检测。检疫人员指导卫生处理人员对该轮的过道、甲板及舷梯、厨房、卫生间、垃圾废弃物等重点部位进行消毒处理。同时，又对全部船员集中进行了针对性的健康教育，要求船员要注意个人卫生，避免生吃或食用未热透的海产品等食物；要求该轮的船舶代理密切关注该船船员的身体健康状况，出现异常，及时报告检疫人员。19时10分，检疫人员完成该船检疫和监管处理，并告知船方等待采样的检测结果后再决定是否靠泊码头作业。
6月29日上午，港口办事处张敬友主任第一时间得到蒋鲁岩博士在实验室加班连夜快速检测的结果：所有10个样本中的卫生间、厨房水池等5个水样和1个刀具PCR检测分别呈现O1和/或O139霍乱弧菌核酸阳性、副溶血性弧菌核酸阳性。PCR检测出霍乱弧菌核酸阳性！霍乱弧菌与副溶血性弧菌对人体健康的危害性差别甚大，前者要远比后者严重得多！张敬友主任没有一丝的慌乱，一如既往沉稳地拨出电话立即向卫生与食品检验监督处处长张纯通报，并及时上报局领导。
序曲三：统筹帷幄的指挥
接到港口办事处的报告后，南京局党组书记、局长顾华丰及时做出重要指示，要求全力以赴做好处置工作，确保口岸和人员的安全。分管卫生检疫工作的钱吉生副局长当即召集张纯处长等人员紧急研究，参考了现有各项文件、标准的要求，结合多年的卫生检疫工作经历，并对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进行了周密分析，确定了随后要采取的多项应急处置措施，并第一时间上报江苏检验检疫局卫生检疫监管处副处长陆永昌。卫生检疫监管处随即也进行了分析、研讨，对南京局确定的各项应急处置措施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和大力支持。各项应急处置措施很快就传向了几十公里外的港口办事处。
按照既定的应急处置措施，张敬友主任召集该轮船东代表、船舶代理进行沟通协商，通报了相关情况，并决定让该轮靠泊龙潭港码头，再对该轮进行针对性的卫生处理，20名船员在船上实施集体留验；同时要求港口办事处检疫人员做好与船方及代理之间的相互联络，确保信息的畅通。
为更好地保障人员的健康安全，查找可能的病原体，确定病原体来源，张纯处长又专门致电江苏国际旅行卫生保健中心主任朱光耀，请其派出实验室孙立新主任医师上船采集20名船员的粪便和船上生活用水样进行实验室细菌学检测。朱光耀主任当即通知孙立新主任医师做好采样和实验室检测工作。孙立新主任医师说：“作为卫生检疫现场工作的技术支撑，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序曲四：快速冷静的处置
18时50分，该轮刚停靠南京龙潭港码头，张敬友主任就带领检疫人员和孙立新主任医师登轮，有条不紊地实施了一系列的处置：
——问询船方，进一步了解船员健康状况；
——医学巡查，20名船员无异常症状和体征；
——流行病学调查，该轮没有霍乱流行病区航行史，所有船员没有霍乱病人或者疑似病人的接触史；
——采集船员粪便样本和船上生活用水样本；
——全船环境卫生和食品卫生进行监督；
——对医学媒介生物进行了现场监测和评价；
——按照规程配制含氯消毒剂对船舶的生活区、饮用水、压舱水、垃圾、废水、废弃物等进行卫生处理；
——全部船员再次集中进行宣传教育，不要饮用船上淡水，船上的水产品、水果、蔬菜等全部销毁，食物、饮用水由船方另行购买；
——要求注意个人卫生，船员的身体健康状况若出现异常，应及时通知代理，报告检疫人员。
20时20分，所有船上应急处置和采样工作结束。
随后的6月30日和7月1日两天恰好是天气良好的周末，当大多数人沉浸在快乐的休闲时光中，江苏检验检疫局卫生检疫监管处的领导、南京局领导在为本事件工作，不断的多方电话沟通，以便随时做出应急决策；港口办事处在奔波忙碌着，每天都派出检疫人员多次登轮进行医学巡查和卫生监督，全力保障船员健康和正常生活，密切关注船员健康状况，特别是是否有消化道的症状和/或体征，询问船方生活方面困难和要求；江苏国际旅行卫生保健中心的孙立新主任医师带着检验人员在实验室中进行紧张的样本检测。张纯处长说：“参加处置的每个人都在充实、劳累的两天工作中度过了这个周末，难以忘怀的周末啊！”
7月2日，钱吉生副局长、张纯处长一行赶到港口办事处进一步了解事件的进展情况，并得到了孙立新主任医师采样样本的荧光PCR检测结果。他采集的样本的荧光PCR检测结果前右水箱水样检测出O139群霍乱弧菌核酸阳性，其余样本包括船员粪便及生活用水样本未见异常。钱吉生副局长主持召开了现场办公会，研究决定在人员健康状况无异常情况下，要求船方全部排掉淡水舱用水，并进行彻底清洗，在龙潭港重新加淡水后准予开往下一港——张家港，并由港口办事处派两名卫生检疫专业人员随船监管。
序曲五：忠诚执著的护航
7月3日早上8时30分，王翔科长等两位卫生检疫人员随该轮离开南京龙潭港码头，驶往张家港。一路上他们始终保持高度警惕，不间断地实施医学巡查和卫生监督。20名船员体温正常、无消化道疾病症状和体征，卫生监督多项目的快速检测结果正常，淡水舱余氯含量正常……虽是一次次的正常，他们俩依旧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和大意，不敢长舒一口气，自始至终如实记录着各项工作！
18时，该轮靠泊张家港某码头，王翔科长向张家港检验检疫局登轮检疫人员介绍了该轮在南京期间发现的问题和所有处置过程、实验室检测结果及该轮及船员的现状，实施了监管交接。已经疲劳不堪的两位同志因为第二天还有船舶检疫查验任务，又在夏季的夜色中赶路200多公里返回南京。一切恢复正常的该轮于7月4日下午18时驶离张家港。7月9日，江苏检验检疫局动植物与食品检测中心告知采集的样本培养鉴定结果呈霍乱弧菌阴性。
船舶代理、船方代表分别致电高度评价和赞扬了南京局对该轮的应急处置，“感谢南京检验检疫局！感谢港口办事处！你们的应急处置到位、真诚服务到位、沟通合作更到位！”这也标志着本次南京口岸入境船舶生活用水霍乱弧菌污染嫌疑事件得到了圆满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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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事件中，入境船舶携带的生活用水、食品经江苏检验检疫局动植物与食品检测中心实验室、江苏国际旅行卫生保健中心实验室PCR检测表明多个水样本的霍乱弧菌核酸呈阳性，但是霍乱弧菌培养鉴定结果阴性。流行病学调查表明该船没有霍乱流行地区的航行史，所有船员没有霍乱患者或疑似患者的接触史；船上生活用水系统、压舱水系统、污水系统各自独立，没有互通的迹象；该船上几航次的淡水和伙食供应方没有霍乱弧菌污染的迹象。由此，本船生活用水样本霍乱弧菌PCR核酸检测阳性的原因可能是该船淡水舱以前存在不明原因的霍乱弧菌死菌，导致针对霍乱弧菌核酸的PCR检测阳性，而活菌分离、培养呈现阴性。
本次事件的应急处置在尽量服务船方平安顺利作业的同时，有效防止了可能的霍乱传播、扩散，保障了船员和港区人员的健康安全。成功的处置得益于南京检验检疫局长期强化的口岸霍乱防控措施，即强化对全球霍乱疫情的收集整理和风险预警；强化对入境人员的体温监测、医学巡查等检疫查验工作；强化对来自霍乱流行国家和地区的交通工具、货物、集装箱、行李、邮包的检疫查验，特别是国际航行交通工具携带的食品、生活用水的卫生监督；强化口岸健康教育宣传和咨询，提高出国人员的防病意识，防止感染霍乱等传染病；强化口岸霍乱防控督导和联防联控工作机制，做到了多方力量拧成一股绳，共御输入性霍乱。
《中国国门时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