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制药股东“套现大逃亡”

2020-04-10 中国质量万里行文/王志本刊记者雷玄点击：次

　　“山雨欲来风满楼”。

　　疯狂“买买买”后，惊现巨额商誉“爆雷”，精华制药迎来业绩自由落体式“暴跌”。

　　“暴跌”前夕，上市公司董事、高管和大股东持续不断地减持，纷纷“套现”。其中，不乏精华制药原始股东身影，且已成为减持“座上客”。

　　上述减持与其股价长达1年多的“整体缓慢下探”关系莫大。2018年4月，精华制药董事兼总经理周云中率先开始减持，而这距离其上次权益分派时(时间为2017年3月13日)市值已跌去50余亿元。

　　将上市公司市值大幅“缩水”与其“业绩‘下跌’进而步入‘缓增’”联系起来看，前者是后者结的“苦果”。

　　“公司将尽力创造更好的业绩来满足投资者需要”，对于今后的市值管理计划，精华制药相关负责人如是回复《中国质量万里行》。

　　事实上，“天价”收购东力企管仅过去14个月，精华制药业绩就出现下滑。2017年一季度，精华制药实现归属于母公司股东的净利润0.32亿元，同比下降23.58%。此后，2017年中期-2017年，上市公司业绩增速分别为19.16%、15.6%和6.24%。虽已止跌，但盈利能力在“走弱”。

　　数据来源：东方财富choice，《中国质量万里行》制图

　　较之收购之初，业绩增速已历经一次“过山车”。2015年12月，精华制药完成对东力企管的收购。当年，上市公司业绩增速便由年中50%上下升至97.82%。随后整个2016年，精华制药业绩增幅都稳居110%之上。

　　只是后来商誉减值接踵而至，证明了上述业绩“惊人”之增幅，不过是“虚胖”。

　　香颂资本执行董事沈萌告诉《中国质量万里行》，收购后，业绩快速增长，但缺乏长期的稳定性。不排除是业绩对赌的影响，甚至不排除杀鸡取卵、揠苗助长的可能性。

市值“缩水”，祭出回购

　　市值持续缩水之际，精华制药祭出“回购”。

　　事实已经证明，“回购”所产生的效果只是短期的。如果自身业绩不行，表面维系的股价依旧会“下探”。

　　北京鼎臣医药管理咨询中心创始人史立臣分析认为，回购说明上市公司想维持市值，以便进一步融资。如果没有融资需要，企业不会进行回购。

　　时间推至2019年10月中旬，精华制药一纸“业绩预告修正公告”发布。2019年前三季度，上市公司业绩预计亏损1.95亿元-2.25亿元。精华制药股价应声而下，连续下探3个交易日后，便由5元区跌入4元区。

　　数据来源：东方财富choice，《中国质量万里行》制图

　　据choice数据，2019年12月12日，精华制药收盘价跌至4.29元/股，为其上市后最低值，相应市值35.85亿元。较之“回购”后所维系长达12个余月稳居45亿元以上的市值，“蒸发”近10亿元。

　　如若不是“新冠疫情”，医药股闻声而起，精华制药股价将继续在4元区徘徊。2月19日，国家卫健委发布了第六版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精华制药旗下已停产15年之久的药品磷酸氯喹被新增为治疗试用药物。上市公司股价曾一度串升至6元区，涨幅不可谓不大。

　　时间拉回至2018年9月19日，精华制药首次实施股份回购。次年3月6日，该“回购”实施期满。据其披露，上市公司以集中竞价方式累计回购2154.35万股，占回购股份方案实施前公司总股本2.58%，相应支付总金额1.32亿元。这也使精华制药市值站稳45亿元，没有继续快速下探。

　　要知道，在其实施回购前，精华制药股价整体下探1年半有余。市值也随之“走低”，由百亿市值降至不到50亿元。据其披露，2017年3月13日，精华制药实施权益分派，以4.2亿股为基准每10股转增10股。次日，上市公司除权除息，收盘价13.73元/股，相应市值115.41亿元。两天后，精华制药股价便踏上下跌“穷途”。究其根源，与其自身“业绩小变脸”紧密相关。

　　值得一提的是，2017年后，精华制药再也没有实施资本公积转增股本。

　　彼时，上市公司早已被巨额商誉减值“笼罩”，没有余力进行“力度与2016年至2017年同等规模”的权益分派。

“董高大”套现者有之，离场者有之

　　在2017年财报发布仅过去1个半月，上市公司董事、高管以“个人财务需要”为由开启减持模式。2018年5月，周云中通过集中竞价先后减持125万股，合计套现1039.75万元。与周云中同时期计划减持的宋皞，2018年虽未进行减持，但还是成为了2019年减持大军的一支。

　　2019年4月，宋皞减持10万股，套现65.4万元。减持公告显示，宋在上市公司担任副总经理。次月，精华制药董事朱春林也以同样理由同样方式减持171.36万股，套现1002.46万元。较为耐人寻味地是，朱春林曾是上市公司董事长，从精华制药股改时一直任职到2019年4月。其辞职理由为“个人身体及年龄原因”，真是这样?

　　“实际上，企业未来发展预期就很低了”，对于朱的离职，史立臣说道，董事长先离职后减持，而在这之前本身企业压力就很大。

　　精华制药或许没有想到，打响2019年减持“第一枪”的会是其大股东综艺投资。据其披露，2019年4月16日-2019年10月13日，综艺投资以集中竞价方式合计减持1667.87万股，累计套现1.06亿元;以大宗交易方式减持1669.02万股，若是按首次5.57元/股计算，套现达9296.44亿元，两者合计套现1.99亿元。

　　据精华制药于去年9月发布的《简式权益变动报告书》，2019年9月19日，综艺投资通过大宗交易减持839.02万股，减持均价5.57元/股。

　　第一轮减持实施完毕后，综艺投资及其一致行动人昝圣达并没有要停止减持的意思。上述减持过去还不到10天，综艺投资及昝圣达拟采取集中竞价方式再次合计减持不超过1671.45万股。据精华制药最新披露，2019年11月14日-2020年2月12日，昝圣达累计减持减持820万股，套现4409.96万元。

　　《中国质量万里行》梳理发现，2019年4月至2020年2月底，综艺投资及昝圣达累计套现达2.43亿元，且这仅是在第二轮减持过半时的数值。

　　如果层层往前追溯，就会发现综艺投资可是上市公司原始股东。自精华制药上市起，稳坐上市公司二股东位置长达5年。这一局面，直到其一致行动人昝圣达通过认购精华制药非公开发行股份才终结。

　　据精华制药招股书，2007年9月，上市公司前身南通精华制药有限公司整体变更股份有限公司。作为发起人之一的综艺投资持股1320万股，占比22%。2010年2月，精华制药登陆深交所中小板，综艺投资上述股份所对应的股权被稀释至16.5%，这一占比持续至2014年末。

　　2014年2月，精华制药以“补充流动资金，增加公司自有资金，满足各业务领域生产经营扩大的资金需求”为由，非公开发行新股6000万股，只是增发在2015年1月才得以完成。据增发预案，昝圣达和上市公司控股股东南通产业控股集团有限公司分别认购4500万股和1000万股。

　　增发完成后，昝圣达一举成为上市公司第二大股东，持股达17.31%。综艺投资持股随即被稀释，由之前16.5%降至12.69%，退居第三大股东。据企查查数据，综艺投资成立于1988年1月，昝圣达直接持股58.5%，是其实际控制人。

　　关于上述系列减持，沈萌分析说道，一边不断通过市场动作制造话题，推高估值;另一边，却是股东不断减持。这说明该公司缺乏长期增长的信心，而内部人士很明确了解公司的空心化。

　　“这意味着精华制药整个决策层、管理层对企业都没有信心了”，史立臣也如是表示。

　　有趣的是，昝圣达几乎在同一时间，也开启了对另外一家上市公司黑牡丹的套现之路。2014年12月，黑牡丹进行增发。昝圣达及其实际控制的上海综艺控股有限公司(下称“上海综艺”)分别认购黑牡丹1.09亿股、3105.59万股，相应获取10.41%和2.97%的股权。截至2019年2月，两者在黑牡丹持股已微增至1.42亿股，合计占比13.51%。

　　据黑牡丹披露，2019年3月-2020年2月中旬，昝圣达及上海综艺通过集中竞价方式累计减持3061.6万股，套现1.94亿元。此外，昝圣达于2019年9月2日还通过大宗交易减持2066.56万股，套现1.24亿元。可以看到，在上述时期内，昝圣达及上海综艺已合计套现3.18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