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费”:从几百到2万
徐智慧说:“无论怎样解释不做有偿新闻,不收封口费,对方仍不罢休,反而认为‘嫌钱少’,放在桌上的现金越来越多。”
“一开始,两个采访对象就提出要给我几百块钱,希望我息事宁人,不要报道此事”,徐智慧说。当然,他拒绝了。
后来,这两个采访对象又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地往他的包里塞了2000元钱。直到徐智慧回到宾馆,对方才打来电话,暧昧地告知,已经在他的衣服里放了钱,并重申了他们的愿望:希望记者放弃报道,徐坚拒,并在第二日退还现金。
基于同样的“逻辑”,徐智慧到国土资源局与薛文远聊了一会儿后,对方拿出5000元现金,要求他不要将取土破坏农田的事情曝光。
徐智慧再三跟他们解释:自己是采访写稿子的,只是希望国土局提供一些职权范围内的文件和数据,哪怕是该事件处理的官方材料都行。钱,是万万不能收的。
但对方却并未因此而止步。在薛文远再一次走出办公室并返回之后,他手里拿着的是另外5000元人民币,和原来的5000元码在一起,放在徐智慧面前。
此时,给钱的行为已经变成了“强制性”行为。据徐智慧介绍,薛文远明确表示,记者要想离开南皮县,就必须收下这笔钱。“在他们看来,记者收下这笔钱,就表示承诺放弃报道。”
本刊编委刘婉媛也通过电话感受到了薛文远的“坚持”。电话中,薛文远问刘婉媛:“你们单位是否缺经费?我们可以合作,并提供给你们一笔经费。”当刘婉媛表示,经费问题不需要对方操心时,薛文远却一再表示“经费不嫌多,我们给你一点”。
在本刊要求薛文远放人时,薛文远却只认定一条原则:只有当徐智慧收下这笔钱时,他才能能放徐智慧走。当然,收下钱也就代表徐智慧和杂志社答应他们不再报道取土事件。
后来,这笔“辛苦费”又涨价了。徐智慧说,当他逃出南皮县国土资源局却被追回来之后,薛文远再一次转身出门。而这次重返办公室,桌上的现金变成2万元。
“我不明白,他们何以觉得所有记者都能用钱来摆平,我已经非常明确地告诉他们,钱不能收,调查采访对方也无权干涉。”这是新闻业常识。
薛文远对徐智慧说,“其他记者来,最多给2000元就痛快走人,给你的是最多的,1万块不够吗,你想要多少,你开个价!5万,1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