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后作家李傻傻在微博上发布一则求助信息:他的一位中学同学患上尿毒症,自觉时日无多,已和红十字签订器官捐赠自愿书,捐赠全部有用器官。唯一让他放心不下的是3岁小儿(母已另嫁),因而他留下5封书信,留待儿子来日开启。这五封信对应着儿子上初中、读大学、工作、结婚、生子的大概时间,饱含父亲陈卫民殷殷的爱,希望各界人士广伸援助之手!
(眼神忧郁地陈卫民久久的望着窗外。图/潇湘晨报 张轶)
文:王塔
生与死的区别,也许在陈卫民两年前被确诊尿毒症晚期后就变得不那么分明,但谁来照顾他3岁的儿子成了他现在最大的担忧,“为了不让父爱缺席”,他给儿子写了五封信,希望儿子在未来的五个时刻打开。
昨日下午三点半,笔者在长沙汽车南站见到了陈卫民,这位31岁的中年男子个子不高,身材有些削瘦,灰色夹克外套搭配黑色西裤。笔者把一瓶水递给他,他礼貌而又委婉地拒绝了。
两年前被诊断为尿毒症晚期
陈卫民是邵阳隆回人,之前来过长沙多次,“在这里读的大学,很多美好的记忆都在这里”,陈卫民说。但他没有说,最近两年多次往返于长沙,都与医院有关。
2009年2月,他被广州市医学院附属第二医院诊断为尿毒症晚期,当时他还在广东省中山市打工。最近的两年里,他大多数时间都呆在老家,一星期去两次邵阳市中心医院做血液透析,“有时病情很严重,医院治不了,就要来长沙”,两年下来,他花光了打工6年积攒的近20万。
陈卫民有一个儿子,今年3岁,是他与前女友的孩子。两年间,陈卫民感觉自己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心衰竭得很厉害,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但钱花光了。他觉得自己的病可能没什么治愈的机会了,开始想起了儿子的抚养问题。“我想捐献我所有可用的器官,只希望接受者能够照顾我儿子。”他说,11月后,他开始向媒体求助,《邵阳晚报》曾对此做过连续报道。
陈卫民此次来长沙,是因为前几天感觉不舒服,想请曾给他做过手术的湘雅三医院肾脏病科伍锟教授看看,问下自己是否需要做手术。
下午5点左右,陈卫民来到了湘雅三医院,在血液透析中心,伍锟教授建议他最好进行手术。
五封信对应着儿子人生的五个时刻
2003年,陈卫民从湖南商学院毕业,随后来到广东打工。2009年,摸爬滚打了数年后,陈卫民的月收入近万,准备在5月和女友回邵阳结婚。然而,2009年2月11日,还在邵阳家中的陈卫民在洗漱时一阵狂呕,回到广东后,他去广州市医学院附属第二医院检查,被确诊为尿毒症晚期。之后,准备买房的钱被用来治病,陈卫民最终也没能与未婚妻在一起,“为了不耽误她的幸福,我把她赶走了”。未婚妻之后与别人结了婚,另有一个孩子。
陈卫民说,给儿子写信的念头从他被确诊后就有了,“我想告诉他,虽然父亲不在了,父爱永远不会缺席。”但到了今年10月份才动笔,写了五封信给儿子。陈卫民说,这五封信是想儿子在几个人生重大的时刻才打开,他写下的落款日期分别是2020年9月、2026年10月、2030年、2036年、2038年,对应着儿子上初中、读大学、工作、结婚、生子的大概时间。信中大多是陈卫民多年的生活经验,包括亲情、爱情和职场的忠告。陈卫民说,最后的版本他现在也没有定,他要找张很漂亮的信纸,用他很好的书法字,“认认真真地完成这个仪式”。
更想亲眼见证儿子的那些时刻
昨日下午6点左右,陈卫民回到了母校湖南商学院。“十多年没来了”,郁郁葱葱的树木让他神情开始变得轻松,仿佛忘记了苦痛。
摆放在图书馆前的“会计学文化节”宣传板吸引了陈卫民注意,“这是大学最热闹的地方。大学时,我也经常参加各项协会活动,还经常做兼职赚钱。”陈卫民说,大学期间,从大一新生的脸盆,到大四毕业生的编织袋,他都卖过。
看着来往的学弟学妹,陈卫民有些被触动。他说,他是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第一次来学校,是父亲带他来的。“记得当天晚上,第一次跟父亲一起洗澡,父亲跟我说:‘儿子以后就享你的福了’,可现在……”陈卫民声音有些哽咽。陈卫民说,当得知自己有心捐赠器官时,最不能接受的就是父母,“母亲不止一次提出捐一个肾给我,我的两个兄弟也提出了这样的想法。”
但按照医院的说法,即便肾能够匹配,换肾手术需要的医疗费用接近30万,家庭也无力承担。
陈卫民说,他还是会很努力地活下去,虽然他写了那五封信,但他更期望能亲眼见到儿子的那些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