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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塞尔和苏黎世的思考

2017-06-14    南方知道        点击:

  瑞士的朋友见了面都会问我:“相比较十年前,瑞士有什么变化吗?”

  “有变化,但是不大。在苏黎世和巴塞尔都看到了新的建筑,但是相比较中国这十年的巨变,瑞士几乎就是静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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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雾迷蒙的苏黎世湖。(王寅/图)

  1915年6月底,詹姆斯·乔伊斯来到苏黎世,他对瑞士的清洁度大为赞赏:“苏黎世干净极了。你要是在班霍夫大街掉一些汤面,你都用不着调羹,直接可以舔起来吃掉。”

  今天的瑞士依然是干净的,而且也是安静的。很多时候瑞士人都是自己一个人散步、一个人骑自行车,或者一个人在遛狗。和中国大部分纸媒面临的困境不同,瑞士的报纸还可以继续活下去,我发现瑞士人依然很爱看报纸,不论是在火车站,还是在咖啡馆,都是这样,看报的有老年人,也有年轻人。

  瑞士在我的心目中,就是童年时代挂历上的雪山、湖泊和森林,在瑞士的旅行加深了这一固有的印象。瑞士的安静来自于秩序和稳定,这意味着认真、守时、整齐、干净、文明,尽管有人因为瑞士的秩序过于刻板,而显得十分无趣。有一次从瑞吉山坐小火车下山,车厢里的乘客说话的声音非常大,让我们大感意外,仔细一看,一车厢的同胞。换了一节车厢,世界立刻安静了。火车到了一个小站,司机会下车捎上牧场放在车站上的牛奶桶,顺带运下山去。

  严肃的瑞士人不会开玩笑吗?当然不是。在苏黎世坐6路电车去动物园,到了终点站,问两个上了年纪的路人詹姆斯·乔伊斯墓地在哪儿?他们回答说:找他干吗?他已经死了好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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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黎世伏尔泰酒馆,一百年前,“达达主义”在这里诞生。(王寅/图)

  到达巴塞尔的第二天,正值利物浦对塞维利亚的欧洲联盟杯决赛,巴塞尔大教堂广场上搭起了大屏幕,街道旁立着联盟杯的巨大雕塑供游人拍照留念。决赛当晚,Basel火车站,一个拉手风琴的男子站在入口处,有时候拉的是跳跃的西班牙舞曲,有时候是哀伤的音乐。火车站旁的一家酒吧正在播放比赛实况,两个脖子上挂着利物浦队围巾的球迷站在门外默默地看球。绿色的有轨电车当当驶过,街上看不到一个警察。也许不是瑞士球队的比赛,当地人显得漠不关心。

  离开瑞士的那天,又有一场球赛,潮水一样的球迷高声叫喊着从球场沿着街道中央走向市区。当我从路边经过时,不经意间发现小巷里停着一辆辆黑色的警车,车里坐着一言不发、全副武装的防暴警察。

  十年前巴塞尔的深夜,一辆拆了消声装置的豪华跑车从市中心咆啸而过。这是我上一次在瑞士旅行时听见的唯一的噪音。

  这次也是在巴塞尔,我在市中心听见了更多的噪音,而且是在中午。街道上突然接二连三地响起了喇叭声,一辆又一辆出租车排着长队不停地按着喇叭,驶向莱茵河,喇叭声里充满了愤怒,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连巴塞尔美术馆售票窗口的工作人员也跑到街上看热闹去了。后来得知,这是出租车司机为了抗议Uber举行的游行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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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茵河从巴塞尔穿城而过。(王寅/图)

  瑞士人问我最多的是对“中国私语”(Chinese Whispers)的看法,这是收藏家乌里·希克在伯尔尼两家博物馆的展览。2006年,我去过乌里·希克在苏尔塞湖中一个小岛上的家。他的岛上就像一个美术馆,三层楼房的每个空间都陈列着中国艺术家的作品,连卧室、卫生间、厨房、走道和阁楼也挂满了作品,乌里·希克在他的收藏品中间,尽情嘲笑“那些愚蠢的美国人”。乌里·希克不仅会说中文,他的名片上也用魏碑体写着“办法公司”四个汉字。

  但是如瑞士人所说的那样通过这个展览了解当代中国,我是抱有疑问的。我去看了“中国私语”,这些当代艺术作品,依然是熟悉的表现手法和艺术语汇,对意识形态的图解远远大于对艺术的探索,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作品的局限性变得越来越大。只有去中国实地旅行,才有可能全面了解真正的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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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伯尔尼美术馆展出的“中国私语”。(王寅/图)

  在苏黎世住处附近的广场上有一只白色的巨型弹弓,准确地说是一座巨型雕塑。黄昏的时候,我躺在悬垂而下的吊床上,越过弹弓的构架,仰望天空和浮云。空气中飘来烧烤的气味,一家人在准备野炊,另外两家人在沙地上踢足球。

  从拉文到苏黎世,我看到了不一样的瑞士。什么是瑞士的秘密?是什么使得瑞士和相邻的德国人、法国人、意大利人、奥地利人如此不同?我听到和看到的都是真实的瑞士吗?了解得越多,答案反而越不清晰。那些平静的表面之下隐藏的矛盾,那些一掠而过的村庄还有着太多我所不知道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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