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中国之声《新闻纵横》报道,从4月10日开始,一直到昨天,在27天的时间里,《京华时报》创造了一家媒体批评一个企业的记录:他们一共使用了67个版面,向农夫山泉的标准门事件开炮,称农夫山泉标准不如自来水,引发了不少市民对饮用水问题的强烈担忧。而上面的这些数字,正是农夫山泉董事长钟睒睒自己统计出来的。
针对一个月以来的激烈争论,昨天,农夫山泉在北京专门举行新闻发布会,回应此前《京华时报》的报道。自然,这场发布会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它既不能以平静开场,也不会以平静结束。
发布会上,每当主持发布会的农夫山泉董事长钟睒睒的话题指向《京华时报》,在场的几名京华时报记者都立即打断,激烈回应。针对农夫山泉标准问题,农夫山泉称,在当前食品质量国家标准正在修订中的情况下,自己执行全国范围地方标准中内相对要求更高的浙江省地方标准DB33/383,并从严执行。
钟睒睒:也就是每一瓶水中具有的钾钠钙镁偏硅酸,是5项指标,DB33/383只规定一项指标达到要求就符合合格产品。但农夫山泉向消费者和公众承诺,五项标准必须同时符合。
而《京华时报》则认为,该地标在不少有害物指标上不如两个强制性国标《瓶(桶)装饮用水卫生标准》国家标准GB19298-200以及《生活饮用水卫生标准》GB5749-2006,即自来水标准。对此,农夫山泉方面称,生活饮用水标准必须符合卫生标准和质量标准两方面,卫生标准方面农夫山泉执行国家瓶桶装饮用水卫生标准,而DB33/383为质量标准。
钟睒睒:京华时报指责农夫山泉的标准不如自来水,没有事实依据,农夫山泉今天要给你们出示的,是农夫山泉的企业标准。在浙江省卫生厅备案。企业标准的前言当中全文引用了浙江标准DB33/383 2005天然饮用水标准,并在文中增加了19298平常饮用水标准第一号第二号修改单,就是20065749、2006安全标准更加严谨后下达的修改单。这个里面将总砷、镉、硝酸盐、溴酸盐这四项指标重新调整到比较低的5749的基础上。
钟睒睒称,在国家标准和地方标准都遵守的基础上,还有一套更严格的企业标准。在产品方面,农夫山泉执行的是进一步严格的企业标准。农夫山泉方面直指京华时报,称记者在写稿过程中并未向农夫山泉方面求证,而记者则激烈回应,指出是曾发送采访请求但并未得到回应。提问阶段,《京华时报》记者开篇即强调:自己的报道经得起推敲。
《京华时报》记者:第一,我们来重申,我们自4月10号以来所有的报道,都不是与农夫山泉一家企业所谓的今天的争锋,而是我们在履行法律赋予我们媒体的舆论监督报道权,我们的每一篇报道都经得起推敲,而且都是客观报道。
对于发布会上农夫山泉针对标准的解释,参加完整场新闻发布会后,京华时报记者李斌表示很不认同:
李斌:我们就是质疑标准,从来没有质疑过质量,因为质量是国家质量检测部门的事情,因为他们还是在回避很多问题一直没有说还是。比如说他们的地方标准,地方标准的很多独立指标是低于国家标准的。你知道低了为什么还要执行呢?在瓶子上改那么个标准这么难吗?
看来,至少是在昨天的发布会上,京华时报和农夫山泉还是争不出个所以然。但是,农夫山泉却正在实实在在地丧失他们在北京市场的领地。终于,在昨天的发布会上,农夫山泉董事长钟睒睒选择了最强硬的回击方式:关厂。
农夫山泉标准门爆出后,北京市桶装饮用水销售行业协会下发通知,建议北京市场农夫山泉桶装水下架。此外昨天出版的《京华时报》报道称:已向北京市质监局证实,目前质监部门已介入调查,暂时禁止委托公司生产农夫山泉桶装水。钟睒睒在发布会上表示强烈不满,宣称,从6日开始,农夫山泉在北京的桶装水工厂,关闭。
钟睒睒:我们只有对不起北京的十万消费者了。因为这样的环境是不可能让一个企业在这样的环境下生产,一个协会的决定就可以让产品下架,一个协会的决定就能让京华时报登上头版头条,这样的环境农夫山泉只能退出。
是否北京市场真如钟睒睒所说,不再适合农夫山泉,这个不得而知,但是这起事件此前的持续发酵,给当前北京的桶装水市场造成的影响却是实实在在的。东城区磁器口附近的一家桶装水配送中心工作人员告诉记者,这段时间农夫山泉的水远没有之前那么好卖了,现在农夫山泉也暂停进货了。
工作人员:订农夫山泉的还有一小部分,问题是我们现在水还没走完呢。进货是进不来了,(再进货)我们就得等通知了,现在各个都是代销点,手里仅有的一点(农夫山泉)水了。
北京不少桶装水送水站采用的是购买水券来买水的方式,水站工作人员告诉记者,订户手上剩余的农夫山泉水票可以全部免费更换成另一品牌,更换的品牌每桶要比之前农夫山泉贵两块钱,但这两块钱差价是由水站垫付,无需用户来掏。
工作人员:可以改水。差价的话,雀巢是22,农夫山泉以前是20嘛,但是你手里有农夫山泉的水票的话,可以直接换雀巢水就行。
记者:差价的话是厂家给你们贴呢还是你们自己补呢?
工作人员:不是,就是自己负责了。
而农夫山泉方面在发布会上也提出了他们的解决办法:对于愿意继续使用农夫山泉的订户,农夫山泉将用外地价格更高的四升装的水足量替换。赔偿消费者的同时,农夫山泉也对《京华时报》提出赔偿要求。昨天上午,农夫山泉官方微博称,已经向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京华时报》赔偿名誉权损失6000万元。关于6000万索赔额,农夫山泉方面表示,对于此次标准事件影响,6000万损失是在起诉京华时报时已发生;对于关闭北京工厂产生损失问题,钟睒睒表示估计将损失500万利润。而对于农夫山泉将此事诉诸法院,《京华时报则》表示,愿意看到这样回归理性的手段。
京华时报:而农夫山泉在全国数百家传统媒体和网媒购买广告的行为属于谩骂,是极其不理性的。我们也很高兴的看到农夫山泉终于回归理性,采用法律的手段起诉京华时报,而不是像之前那样的行为,到处去买版去谩骂。
这场发布会可谓是刺刀见红,媒体与企业的看法也可谓天壤之别。但是,作为消费者,其实这些都不是我们最关心的。我们唯一想知道的是,这水,我们到底能不能放心喝?事情进展到这个阶段,不论是媒体还是企业,自说自话恐怕都不成了。在这个节骨眼,谁能借老百姓一双慧眼,看清农夫山泉这纷扰的水质呢?食药监部门,该出手了吧?(记者潘毅 侯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