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黄牛”在交易
本报记者 潘从武
出售废弃车票，一天就能赚100多元……临近年关，随着各单位的差旅费开始凭票报销，一批特殊的“拾荒者”出现在火车站附近，他们捡拾出站乘客丢弃的火车票，并且将捡来的废票出售给那些需要凭票报销的人，购买者甚至可以随意“订购”报销车票的总金额和目的地。
近日，记者暗访了乌鲁木齐市的碾子沟客运站、火车南站和南郊客运站，发现在这些客运站点附近“换票”的人还真是不少。
各种废票都可以“订购”
碾子沟客运站的售票大厅外，人头攒动，但除了等车的人，记者并没看见兜售废票的人。
转了两圈后记者发现，离车站治安亭不远的地方有间简易的小房子，里面有几个人在取暖。记者走进屋，向屋里的人询问哪里能买到废票。其中的一个中年男子警觉地看了看记者，随后小声问：“要多少？”
这名中年男子自称姓马，“主业”是引导车辆泊车和代收泊车费。记者问他，什么样的废票可以报销？他说，一种是电脑打印的车票，另一种是普通车票。新疆区域内各条长途线路的废票，电脑打印的每张20元，普通的每张10元。他接着补充说：“单位报销都需要电脑打印的车票，普通票只有个别工程队能报。”
记者和马姓男子攀谈时，屋里的另外3个人也围了过来，问记者要多少废票。见有人来抢生意，马姓男子赶忙将记者拉到屋外，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电脑打印的票，说：“年底要这种废票的人很多，我手头没太多的货。如果你要的量大，可以电话预约。要多少，有多少。”
废票多从司乘人员手中流出
随后，记者来到乌鲁木齐火车南站。在一个多小时的观察过程中，记者发现有四五个人一直在出站口附近转悠。只要有旅客出站后顺手将车票扔掉，他们就赶紧捡起来。有人经过时，他们还会上前小声问：“要废票吗？20元一张。”过路的旅客有些会停下来询问，有的则直接掏钱购买废票。
这些票贩子随时观察周围情况，一旦有民警经过，会立刻散开。就在记者和一个票贩子交谈时，一名年轻男子过来询问从兰州到乌鲁木齐的废车票价格，最后以30元的价格成交。
记者和多名票贩子攀谈了解到，乌鲁木齐到其他各大城市的硬座和卧铺废票，他们手里都有；废票售价根据车票面值来定，一般乌鲁木齐至北京、上海的废票价格为40元，乌鲁木齐至成都、郑州、西安的废票价格为30元，新疆疆内的废票价格一般在10元到20元之间。
暗访中，一些票贩子向记者透露，一年中“生意”最好的时候就是年底，每天最少可以卖出20张废票，有人最近两个月就从他们手中买走了上千张废票；而他们手中的废票多半是来自司乘人员，还有的是他们自己向乘客回收或直接捡来的。
记者在乌市南郊客运站暗访时，遇到了一位买废票的年轻男子。他在乌市一家软件公司从事软件维护工作，经常要到新疆全区各地去，乘长途班车是常有的事。年底，公司要凭票报销差旅费。“有人买，就有人卖。各取所需，没什么不可以的。”他理直气壮地说，“花几十元钱就能赚几百元甚至几千元，谁不想呀？”
交易隐蔽治理有难度
记者在采访中得知，如此猖獗的废票交易，在治理上有一定的难度，而流动性、交易隐蔽成为了其中最大的难点。
碾子沟汽车站一位姓陈的值班站长说，票贩子收购和兜售废票一般都是在私下进行的。
“我们客运站只负责旅客出行的安全、服务等工作。司机的管理由所属车队负责，司乘人员与票贩子交易废票，只能通过车队去管理。”陈站长表示，废票交易不在客运站的管理范围之内，只能依靠公安部门介入，整治违法行为。
“通过废票套取公款或单位资金，实际上是一种变相侵占、贪污公款的违法行为，应该引起相关监管部门的高度重视，从源头上予以遏制。”新疆律师协会常务副会长桑云今天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客运部门应该加强对掌握大量交通票据的司乘人员的教育和管理，杜绝报销票据随意流出。
本报乌鲁木齐12月30日电
